DeutziaScabra

光之迷宫 1

第一次写,如果打tag的方式错了,欢迎批评指正。

似乎不是故事,也许没有结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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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参加过许多比赛,许多次在许多人面前表演,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,头脑空白,呼吸都困难。

我走向那个人,那个人,明明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那里,却宛如从虚空里无端出现,他静静看我,将我周身也变成虚空。我想不起自己在何处,只知道这里是他视线的范围。

我本不认识他,但又似乎早已熟知那双眼睛。那双眼睛在时间开始之前就存在,就在我精神的某处埋下了种子,它在我人生的前三十多年里沉睡,却在我们对视的瞬间开始生长。

 

我在他眼神的镣铐之中跳舞。今天的我,可有发挥出自己才能的百分之五?

 

我知道自己有一点点还够不上诊断标准的回避型人格,但那天以后,我确确实实得了一种和眼神接触有关的怪病。我不敢看他:无论如何,都无法回应他注视着我的眼睛。不知道这病具体是从哪一秒开始发作,但表演结束的那刻,是我第一次意识到它侵占了我。我不敢,不敢看他的眼睛,也无法不动声色地将视线下移,——他白色衬衫领口下坦然露出的皮肤让我听见自己心跳轰鸣。

 

“看哪儿呢。”他望着我开口了。声音哑哑的,带着笑意,一点点羞涩和宽容的温柔。在说话之前,他甚至迁就我的荒谬,顺着我的视线瞧了瞧这片无辜被我盯到穿洞的天花板。

这家伙怎么搞的,为什么也会被我的目光牵引?

他似乎又开口说了什么,但我听不见。

他的凝视已变成我所知晓的最高声的咏唱,堵着我的耳朵延绵不绝。

像每一个不知所措的人一样,我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脖子安抚自己,而面前的他,居然宛如延时镜像般地做了同样的动作。

 

是这样吗。

这一刻的你,在聆听沉默的我吗?

 

那天如何结束我已记不清楚,他向我递出了代表认同的毛巾,我的反应一定很出格,没有感谢,基本的礼仪都不讲,薅了毛巾扭头就跑——其实那天我台上台下所有的表现都很差,他却依然认同了我。

 

透过那百分之五,你看见了什么?

 

 

 

我有没有说过他眼睛很美?

 

他眼睛很美。

 

我确知他是一位从头到脚的真正的美人,但那天的记忆留给我的只有眼睛。

 “我当时不敢看他,因为太帅了。”采访者问起海选时我的怪异,我毫不犹豫地把真心话说了出来。答完之后有六百毫秒的自我怀疑:我何时生出这种能耐,不但公然夸赞陌生同性的脸,而且把羞耻的心理活动昭告天下。没问题的,我旋即想,我只是内向,既无社交焦虑也不自卑,这样的我评价一个偶像帅气,何错之有。

 

那时我拒绝去想这举动有何意味,只为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沾沾自喜。后来我无数次地在公开场合夸赞他的美,那些话传播起来快得就像瘟疫,而我,有如置身事外般,对着镜头说,在社交媒体上说,在自己的粉丝群里说,已经没空考虑这是否唐突了他,仿佛将坦然的态度展示一万遍,那个手足无措的人就不是我。

 

仿佛在一万个不同的场合说出“你非常美”,就能让我忘记,这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对你施行的告白。

 

这确是我想告诉全世界的话。

只是无法告诉你。

我不敢看你,只能对着空气告白。

我可以对着天地万物告白,只是不敢看着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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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bc

石/头对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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